2009年11月20日星期五

小乔:回国之路是走出来的 ——声援冯正虎先生(2009-11-13)

作者:小乔
出自:http://biweekly.hrichina.org/home/article/209

回国之路是走出来的 ——声援冯正虎先生
小乔

我的好友、中国公民冯正虎先生为了维护其回国回家的公民权利,抗议中国当局将其绑架 强制“扔”回日本的非法不义行径,目前滞留日本东京成田机场,已经是第10天了。10天来,冯正虎一直住在成田机场一号候机楼的入境大厅里,白天靠少量食 品和喝自来水充饥,晚上睡在入境处过道的长椅上。好莱坞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执导的影片《幸福终点站》(The Terminal)的真人版正在日本东京成田机场上演。

冯正虎所在的成田机场一号候机楼入境处没有任何饮食服务设施,头几天除了日本入境 处的官员为其代购了几个饭团外,他只能喝洗手间的自来水充饥,入境处的官员为逼迫冯正虎入关,随后不再帮他从外面购买食品,也拒绝接收、转交冯正虎在日本 的亲友特意送到机场的食物。几天以后,才有得知消息的上海律师特意赶到浦东国际机场,寻找飞往东京成田机场的旅客,为冯正虎捎来一些饼干、蛋糕等食品。

10 天来,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坚守成田机场的冯正虎兄,对冯兄的大义之举既是感佩,又很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当我打通冯兄的手机电话关心地询问他的现状时,冯兄坚 定地告诉我,他已公开声明放弃日本签证,认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在机场坚持一年半载不成问题。他要向全世界揭露中国政府的非法不义行径,引起国际社会关注,希 望国际压力迫使中国政府承担起应负的责任,让自己的国民回国回家。

冯正虎兄是我在上海的好友,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2007年春节后在郑 恩宠律师家里。当时郑律师虽已3年冤狱刑满获释,但大部分时间被软禁在家非法限制自由,难以走出家门一步。而在这样的严密监视下,冯正虎兄是最早冲破禁锢 探视郑律师的人之一。由于我也受到上海警方的监控和严厉警告,禁止我和郑律师见面,直到他获释大半年后,警方允许他在警察跟踪监视下在上海范围内到亲戚家 走动和会见朋友,因此2007年春节前后,我们才得以第一次相见。很快郑律师就向我引见了冯正虎,我和冯兄在郑律师家第一次见面时,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尤 其畅谈起80年代上海那种开放的氛围和当时人们意气风发的精神风貌时,我们有颇多相似的感触。

冯兄80年代曾任教于上海财经大学,后辞职 经商,1989年之前已经是上海一个民间经济学会的副会长。但1989年的狂风骤雨让那一段“黄金岁月”雨打风吹一去不复返,冯兄所在的“经济学会”也无 法继续运作。90年代他转而从事民间出版,却因一本纯粹介绍经济信息的出版物《日本企业名录》而被无端扣上“非法经营”罪名入狱3年,直到2003年才出 狱。出狱后,他为自己的冤案申诉,却寻求公道无门。在为自己申诉的过程中,他接触到一些有着各种冤情的访民,热心的冯兄运用自己的法律知识为访民们提供免 费法律咨询,有时还义务为他们撰写法律文书。郑恩宠律师因为上海拆迁户维权蒙受冤狱后,冯兄也一直很关注,并在郑律师出狱后突破“封锁线”登门拜访。

可 惜由于我和冯兄在上海时都处于国保监视的“半自由”状态,我们平时很少见面。但我一直关注他的维权行动,知道他的“护宪维权网”和每月一期的“督察简报” 办得有声有色,我也一直担心他的安全,担心上海当局会找茬再次将冯兄投入监狱。

我出国前最后一次见冯兄,是去年春节,我记得那天是年初 五,我上午先去了郑律师家,品尝了蒋美丽大姐精心准备的丰盛午餐后,我和郑律师、蒋大姐一起出门去离财经大学不远的冯正虎家拜年。当时郑律师尚可以出门, 但有“尾巴”盯梢。我们打“的”准备前往冯正虎家时,跟踪的一名便衣公然挤进我们叫的出租车前座,一定要和我们坐同一辆车,因为他们担心目标跟丢了会遭上 司训斥。为了不被阻拦出行,我们只好妥协,我和郑律师、蒋大姐三人坐在出租车后座。其他的几个“尾巴”迅即叫了另一辆车紧紧跟随。令我意外和郁闷的是,当 我们在冯家的小区门前下车时,停在小区门口的另一辆“黑车”上钻出来几个我并不陌生的面孔,领头的小头目对我说:“李剑虹跟我们回去吧。”原来是浦东的国 保在这里打我的“埋伏”。我无奈地说:“大过年的你们不好好在家陪家人过年,却这么大老远地跑来这里给我拜年,真是辛苦!”我想郑律师的“尾巴”还只是跟 着,并不干扰我们的行动,凭啥你们要剥夺我去朋友家拜年的权利?但我知道跟这些拥有“执照”的“黑社会”是没有道理好讲的。我只好请郑律师和蒋大姐上楼去 告诉冯兄一声,我无法去他家做客了,请他下楼来我们见个面。

几个国保在催我赶紧上车,我坚持要等冯兄下楼一见,跟他们对峙着。过了几分 钟,冯兄从楼上下来,试图同那些国保交涉:“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干扰公民正常交往?”那些人强词夺理说:“我们是执行任务。”我因为曾有过类 似的经历,去见朋友,在街上被国保阻拦,因不肯服从他们的命令,被几个人一哄而上“抬”进警车带走。我知道跟那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不想大过年的让朋友 不开心,就向冯兄问候了新年,简单地聊了几句,就上车跟那些人走了。

那次见面之后不久,我收到了瑞典的邀请函,就出国权的问题我与上海国 保展开了艰难的交涉,也因此受到比以前更严密的监控,因此直到4月我在国保监视下登机离境来瑞典,都没能有机会与冯兄当面道别。

由于冯正 虎兄依法维权的行为,他成为上海国保的眼中盯,今年2月一度被绑架关在“黑监狱”里40多天。冯兄获释以后,因所谓的6月“敏感期”将至,当局同意他去日 本短期访问,并欺骗冯兄说“六四”以后就可以回来,但在6月7日冯兄从东京返回上海时却被无理拒绝入境回自己的家。此后冯兄接连7次闯关回国,均被上海拒 绝入境或被日本航空公司配合中国当局无理拒载。

影片《幸福终点站》的小说原作者安德鲁•尼科尔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在任何特定的环境中, 人们还有一种最后的自由,就是选择自己的态度。”冯正虎的态度就是相信“回国之路是靠走出来的”,“日本是美丽的国家,但不是我的祖国!我有权回到我的国 家,所以我在这里坚持着”。至今他已持之以恒地走了8趟,为了维护回国回家的权利,他正在成田机场里忍饥挨饿。

我欣慰地得知一些朋友正在 发起飞往成田机场为冯正虎运送食品饮料的小型“空投”救援行动,在此我呼吁海外的朋友,不但以实际行动援救冯正虎,也希望更多被同样剥夺回国权利的同胞响 应冯正虎闯关回国的义举,发起“闯关运动”向中国当局争取自己回国回家的权利。我也呼吁日本入境处的官员本着人道主义向冯正虎提供基本的人道帮助,为其提 供食品。

我本人上月原定结束在瑞典的访问,计划途经香港回国,但在深圳入境处两次遭粗暴拒绝。冯兄曾撰文声援道:“家是国的根基,回国的 真正意义就是回家,回国权就是回家权,我们每一公民应当有自由出入自己家的权利,这是与生俱来的基本人权。”在此我衷心地祝愿冯正虎兄能早日实现他回国回 家的心愿——这也是我的心愿,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虽然并不是生命中所有的等待都能等得到我们期待的结局,我还是希望他能尽早走通这条艰难的回家之路, 希望中国公民不再有一旦出国就回不了家的恐惧,我也希望中国政府能够顾及国家起码的脸面,立即停止这种践踏公民权利、严重有损国家尊严和国家形象的“无法 无理无情”行为。

2009年11月13日流亡瑞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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